一

　　老太的孝日到了，老大在家老二回来了。
　　老二心细，早早地订好了印花大蛋糕，买了金饰品，却用银链子系着，相当不般配。“明年有钱再跟您换金的”他这么说。老太没有怪他。老大糊涂，竟然都忘了老太寿日这码子事，还是老太亲口告诉他的。老太没有怪他。毕竟，今儿是她生日。但是对此，老二很高兴

二

　　寿宴只有三个人,饭是老太烧的。
　　老二伶俐，能说会道，在老太身边一个劲儿地说，老太半是附和，半是真心地笑着附和。老大口讷,本准备说上几嘴漂亮话，但面对一逗一捧两人，自己惨淡经营的腹稿更加惨淡了。

三

　　外人每每看见老二搀着老太散步时都这么觉得:
　　“老二孝顺，即便在外地也不忘大包小包地从大城市拎回来。”　同时，他们也这么觉得：“老大不肖，不仅不如老二有出息，一整天在家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，还爱使唤老太。”关于后者，老太没有对外人说过，毕竞家丑不可外扬，难道他们杜撰的事还偏偏碰上事实啦?

四

　　老头从外面回来了，老太的生日他也相当高兴以致于在外来喝了不少酒。
　　“畜生，我的生日，还喝这么多!”
　　“牲畜，妈的大寿，还喝这么醉!”
　　老头只好躲在老大房间里，嚷嚷着：“在这家里，俺顶喜欢老大你!”老大没有表情，因为这番设词他已听过无数遍了，几乎总在老头酩酊大醉之后。

五

　　次日早晨，已非老太生日，老太见了昨晚剩下的蛋糕，要往嘴里送。老二则一脸鄙夷：
　　“妈，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，不要吃隔夜的食物！”
　　“没事不能狼费。”
　　“诶呀，从科学上说……”
　　听着门外的争吵，老大依旧面无表情，完成了这个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