右《民族文话》十五则,皆系作于中华民国二十七年的春夏间者。前七则,发表于《申报》的《自由谈》上,后八则,则发表于《鲁迅风》上。那时候,国军已经西撤,上海变得小得可怜,只剩下旧公共租界及旧法租界二区,还可以有小小的自由。其实也只是大家相濡以沫,无人能知命在何时。后来,环境更加恶劣了,《鲁迅风》终不得不停刊,我的《文话》便也不再写下去。我那时候用的是“源新”的笔名,曾经逐则剪贴起来。“十二·八”时,连同他稿,托徐调孚先生代为保存。历经变乱,幸得保全,不得不感谢调孚先生的热忱与好意!敬于此谢之!

  这部《文话》原想写到民国初年为止,不料是写到孔子便中断了下来。但像这样的写法。似乎还不算陈腐。自己校读了一遍,也颇为喜悦,便这样的集成一本薄轶,再行与读者们相见。

  我自己很喜欢“春秋”的时代,所以写这时代的“话”特别多。这已不是什么“诗话”“文话”类的东西了,大类关于周民族的一部分的简史。有许多比较难懂的文句,本来应该加以注解,因为没有什么工夫,只好照原样的让她印出。

  从这《文话》中断后,我已不大在什么公开的刊物上写文章,自“十二·八”后,我简直是“绝笔”不弹此调。

  今日能够再以此书与读者们相见,诚是感触万端。“胜利”带来了“新生”。且让这旧的《文话》做一个过去的结果吧。

(中华民国三十五年一月十一日郑振铎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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